夜鸦

爪机腿了不知所云的一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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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开始是镜姑娘发了指示。

入了伏，城里头为了消夏的消遣多了起来，明总裁就更忙了。阿诚现在个子长得快，一天是一个新模样，加上热了，得再去制新鞋新衣。

明楼对安排自己自有一套，点点头表示听到了，然后便接着埋头写字。

又是这德性。

明家主事人对付他多得是法子，比较省力气的呢，有一个咒语。

「我现在得出门了。大热天的，别让老赵送两趟人，」镜姑娘挽着包，抬手敲门，「明大公子。」

好了，这四个字一出，明楼就没办法了，欸欸两声，把纸墨利索收拾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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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阿诚啊——」明楼低眉顺眼地钻出了书房门，朝楼上招呼，「陪哥哥出去一趟吧。」

楼上应了话，片刻后就有脚步声，然后是衬衫短裤的少年郎，稳稳当当从楼梯下来。

明楼笑着从弟弟手里接过帽子和墨镜，拿手比了比高低：「从这儿长到这儿了——今天先去把尺寸量了，想要什么样子的？」

阿诚从来不挑这个，牵住大哥的手，歪着头笑一笑，说都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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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诚趴在柜子玻璃上，一双双看，橱窗里的鞋子各种颜色花样，有趣极了。

明楼拿了之前订好的那双出来，摆手叫小的坐下。

老大蹲下给他扯平整了袜子，把少年的脚丫塞进皮鞋里去，捏捏后跟。

「抵着吗？」

「正好的。」

大的于是又伸手帮忙系鞋带，方向变了反而不会了，小诚低头把笑藏起来，自己把鞋带系上。

「鞋带弄太松了。」

「……可穿着有些紧了。」

大哥伸手捏捏他脚趾头的地方。

「这里小了？」

「哎，有一点。」

「那……」

制鞋师傅这时候抬起头来：「这皮子软，穿久了会松的，现在这样正好。」

大哥把小的拎起来站直。

「走两步路看看，脚疼不疼。」

于是小阿诚起来走路，眼睛偷偷去瞧制鞋师傅。师傅正磨擦一双鞋鞋面，指关节很粗，可是灵活，布条在他手里铮铮的，奇怪，旧鞋被他擦完，跟新的一样。

「不疼呢。」

他跺跺脚，又跳了两跳。

「哎，再大就要磨出水泡来了。」师傅笑眯眯地瞧他一眼。

明楼点头，让阿诚双手把钱交过去。

「谢谢师傅。」

「嗳。」老匠人接了钱，继续做手头的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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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的牵着小的，小的捧着鞋，一齐往家里走。

「大哥，这是我今年第二双鞋了。」阿诚低着头道。

「你正是长个子的时候，正常。」

「之前那双穿不下了的呢？还有以前的鞋，我都没找着了。」

明楼瞧他一眼，又仰头似乎想了想，最后慢悠悠地说：「丢掉了吧？」

啊？

阿诚急了，想问，后又艰难地吞下去。明家人用不上旧东西，他穿过的鞋，明台可不会要。

可那都还是好东西啊。

这下，他手里的袋子就像火球一样烧起来了。可也不能说不要，阿诚想起了老师傅黑乎乎的手指头。

「怎么了，又低头不说话？」明楼提了提他的手，阿诚望他，大哥是笑着的。

于是他就问了。

***

那有趣的鞋柜里，有新鞋有旧鞋。

鞋被卖出去，又被老师傅买回来，擦一擦，修一修，新年时候，又有孩子有舒服鞋子穿。